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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如我们换个玩法，李大少爷，这两人都在这儿。你打电话过去，警署放了我爸，我就让你带走一个。”郑云澜咬牙。

他在赌。

郑云澜何尝不明白？李嘉言连薛暮情都不要，怎么可能要安可？可郑云澜同样清楚，事已至此他早已别无选择。

薛暮情一个字都没说，却是浑身都在颤。

她比不过安可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。

她是死皮赖脸搭上李嘉言的，李嘉言娶了她，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厌恶她，而现在拿她来和安可比，她从一开始就输了，输得一败涂地。

郑云澜将薛暮情挡在身前，似乎是笃定李嘉言必然会忌惮。

再抬眼，薛暮情看到了李嘉言给了身后不远处的警察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势，为首的警官似乎是犹豫了一下，枪管上扬，准确无误地对准了薛暮情。

薛暮情什么都没说，只是静静看着李嘉言，像是看向她六年间的爱恋。

郑云澜也被吓呆了：“你不用这样，李少，这……有话好商量。”

跟着来的警察不少，暗处传来他们整齐划一的子弹上膛声。

薛暮情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平静，她看清了，看清了这么多年的自己。

李嘉言淡淡开口了：“我让警署放人，换安可，我给你十秒，不放人的话我就让警方开枪了。”

郑云澜惊骇地看了李嘉言一眼，疯了一样将地上的安可挟持住了——

“你，你先放人！不然我让你看看是我的刀快，还是警察的枪……”

李嘉言沉默片刻，静静放下了手。薛暮情几乎能够感觉得到郑云澜的欣喜，她却是觉得心底愈发冰寒，不，不对……

果然，在郑云澜难以置信的眼神中，李嘉言挥了挥手。

枪声响起。

腿部中枪的瞬间，薛暮情其实也没觉得有多疼，只是思绪都跟着涣散了。

枪声仿佛变得很是遥远，她费尽力气抬起头，却只看到李嘉言冰冷的眼神。

是啊……

只要安可还好好的，李嘉言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？

他能来，自己就已经很意外了。

纠缠李嘉言的这么多年，到底有什么意思呢？

甲板栏杆不高，郑云澜也早就松了手，此时除了手上的手铐，竟然也没有其他的束缚了。

想来郑云澜终于看懂了，自己对于李嘉言而言，还真是半点价值都没有。

薛暮情恍惚地笑了笑，往前走了一步，又一步。

耳畔的枪声都无关紧要了，似乎因为自己的走动，肩头又中了一枪。

真是讽刺，死在李嘉言的命令下，简直是太讽刺了，薛暮情唇角满是冷意，她没有再看李嘉言一眼，而是瞄准了方向，一头栽进了幽深的大海。

恍惚传来了李嘉言的呼声，可是薛暮情知道，那不可能是叫自己的。

他那么好看的一双眼，五年的婚姻里，却是没正眼看过自己。

薛暮情之于李嘉言，就是一个偌大的笑话。